“楚亦歌，我知道你心底覺得我是個沒有尊嚴的女人，所以你不在乎讓我在那麽多人面前再一次丟臉。但是，我也有我的底線。我希望，你可以尊重一下我。”

顧小柒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鼓起勇氣開了口。她一口氣說完，小腦袋立刻低低的垂著。一雙杏眼更是滴溜溜的瞅著自己穿著米白色高跟鞋的鞋尖，習慣性的用牙齒咬著嘴唇。顧小柒能夠這麽說，已經是她放棄了所有的高傲和自尊才制造的勇氣。可是因為不知道楚亦歌會怎麽想，顧小柒緊張的差一點忘記了呼吸。

眸色幽深的看著懷裏的小女人，楚亦歌的臉上浮現一絲若有所思。他不想讓顧小柒成為所有人恥笑的焦點，但是卻更不想娶陳淩然。他的心已經為了這個小女人保存了位置，所以更不想娶陳淩然。反正顧小柒早晚都要成為自己的女人，他在宴會上讓她那樣做也不過是提前讓所有人知道他們的關系。

至於顧小柒的為難，楚亦歌肯定他一定會在日後彌補的。

“我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

顧小柒等了許久，得到的卻依舊是一成不變的答案。楚亦歌已經是鐵了心了，不管她怎麽說怎麽反對，根本就無濟於事。顧小柒想自己都這樣低聲下氣的祈求了，楚亦歌卻依舊充耳不聞。那麽看來，她在他的心底果然一點點的位置都不曾有。

如果一個男人真的在乎你，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受到絲毫的傷害。可他那樣做，明明是把自己推向風口浪尖。如此男人，顧小柒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他的心底是有自己的。

下意識的，顧小柒的目光黯淡了起來。她總覺得心底一陣陣的翻湧著難受委屈和不甘，憑什麽她要當全世界的公敵，憑什麽她要不顧一切的成為他的擋箭牌？

“楚亦歌，你不應該這麽自私的。”

“我為什麽不能？”

楚亦歌的語氣如此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到顧小柒應該那麽做，理所當然到這個世界原本就是為了他一個人而存在的。他若是開口，就沒有人可以拒絕。他若是決定了，就沒有人可以違抗。

“楚亦歌，我不是你的東西。你真的，不能這麽對我的。”

盡管知道楚亦歌的說一不二，顧小柒還是堅持著想要替自己做最後的爭辯。可是，楚亦歌的身體卻忽然變得冰冷起來。不動聲色的推開顧小柒，一雙鷹鷲一般的眼睛毫無感情的上下掃著顧小柒。楚亦歌俊臉上的冷漠和輕蔑，讓顧小柒的心狠狠的疼著。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我買來的女人。所以，你有什麽立場跟我說不？”

楚亦歌的眉頭不置可否的挑著，眼底寫著顧小柒最最厭惡的理所當然。他的語氣輕蔑的讓顧小柒心疼，他的態度高傲的讓顧小柒難受了，他的話更像是一柄劍，狠狠的刺入顧小柒的心臟。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你花費了三千萬買來的女人。我不該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不該有自己的想法，不該有自己的是非對錯，甚至不該有七情六欲對不對？”

顧小柒的聲音裏帶著無法克制的顫抖，她的話裏隱隱有了自暴自棄的成分。聽她這樣說著，楚亦歌的心不是不痛，但是他卻忍住了。有些時候，很多事情都要有一個過渡期的。他不想娶陳淩然，礙於父親的面子又不得不順從。所以為了能夠徹底的擺脫這場無趣的聯姻，他就必須學會割舍。因為沒有什麽，比推掉這樁婚期更加的迫切了。

“很高興你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如果沒事的話就回去吧。”

聽到楚亦歌的話，顧小柒只覺得自己胸口傳來一陣陣窒息般的疼痛。此時此刻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在楚亦歌的心底是這般摸樣。她還以為他會跟自己一樣，在朝夕相處中對彼此產生感覺。可是現在看來，一切也不過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楚亦歌，我從來沒有那一次像現在這樣，討厭你。如果你想要讓我去宴會，讓我承認我是你包養的情人，唯一的條件就是……把我殺了。”

顧小柒深吸一口氣把眼底的霧氣狠狠的憋回去，努力裝出一副鎮定的摸樣細細的看著楚亦歌。她的眼底有倔強和固執，堅決到讓楚亦歌以為她真的會說到做到。其實顧小柒也真的會說到做到的，她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傷害到顧晨的機會。

“你以為我會被你威脅嗎？顧小柒，我若是想讓你曝光，有的是方法。你以為就憑你，可以左右我的思想麽？”

楚亦歌嘲諷的斜睨著顧小柒，他的語氣裏帶著渾然天成的霸氣和令人無法拒絕的威嚴。他的語氣自信到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如果不是為了繼續替自己辯駁，顧小柒真想追根問底的問問看，楚亦歌身上滿滿的自信究竟出自什麽地方。

“我也告訴你楚亦歌，如果不想看著魚死網破，就不要逼我。”

用力的攥緊雙手，顧小柒的牙齒狠狠的咬著下唇。她的臉上滿是堅決和倔強，杏眼裏滿是高傲和清冷。此時的顧小柒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那個自傲清冷不屑於任何卑躬屈膝的自己。

“女人，你最好乖乖的聽我的話。”

楚亦歌的話裏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耐心，他陰沈著臉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步步的靠近顧小柒。楚亦歌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漠和壓迫，讓顧小柒的雙腿不自覺的打顫。盡管如此，她依舊倔強的咬著嘴唇，一臉堅決的看著楚亦歌。

“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誰可以不聽我的話。”

楚亦歌伸出手輕挑的挑起顧小柒的下巴，薄唇微微的勾出一個迷人的弧度。那是一種最醉人的笑，帶著幾分邪魅幾分冷漠幾分鄙夷。楚亦歌的笑讓顧小柒忽然覺得刺目極了，她恨不得摧毀那個表情。

“我可以讓自己成為下賤的女人，卻絕對不會答應你的要求。”

顧小柒說話的時候刻意加重了下賤兩個字的語氣，咬牙切齒的摸樣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這還是楚亦歌第一次厭惡顧小柒該死的倔強，他不明白她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這麽固執。明明只是一件簡單不過的事情，只要她照做了，就可以讓他們永遠擺脫陳淩然的糾纏。可偏偏，顧小柒不明白。而楚亦歌，似乎也不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

在楚亦歌的認知裏，讓自己的女人開心才是一個男人的本事。至於那些頭疼的問題，他自己解決就是了。

“不要隨便把自己冠上不好的詞，說不定你還不配使用。”

楚亦歌讓自己的語氣盡量的冷漠充滿鄙夷，他討厭聽到顧小柒這樣形容自己。她是他心上的女人，怎麽可以用那樣的詞去玷汙。可越是在乎，楚亦歌就越是糊塗的不會用正確的方法。

不要隨便把自己冠上不好的詞，說不定你還不配使用。

顧小柒的腦海裏，反覆的回蕩著楚亦歌說過的話。他當時的表情滿滿的全是輕蔑，眼底的光芒像是一根刺，狠狠的刺入顧小柒的心臟。原來，她在楚亦歌的心底連下賤這個詞都不配。

顧小柒感覺到有隱約的霧氣湧上眼眶，可是卻狠狠的掐著自己的手心把那些不爭氣的氤氳硬生生的逼迫回去。她才不要在楚亦歌面前哭，她不要讓楚亦歌看自己的笑話。他已經這般看輕自己了，她又何必跟他和平相處。

“如果你想要讓我出席宴會，最好從現在開始就把我綁起來，或者幹脆餵我吃幾粒安眠藥讓我老老實實的睡覺。或者，你再想其他的辦法威脅我。反正，這些不都是你楚亦歌慣用的手段嗎？”

顧小柒狠狠的甩開楚亦歌的手，一張嘴那些話便像是倒豆子似的劈裏啪啦的全部蹦了出來。

“顧小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楚亦歌的眼睛危險的瞇著，俊臉上已經籠罩了一層怒火。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一把掐死顧小柒，原來在她心底自己竟然如此的不堪。他放下所有的臉面，放下高高在上的架勢，放下從小的倨傲和霸氣，任憑她在自己面前任性胡鬧。可是到最後才發現，她的心底滿滿的全部是對自己的控訴和對自己的怨恨。

“怎麽，我說的不對？還是你惱羞成怒了？”

顧小柒依舊嘴硬的叫囂著，一雙眼更是噴火一般的死死地盯著楚亦歌。他都那般的不顧及她的感受了，她又何必小心翼翼的壓制自己的怒火。她就是不爽，不爽這個男人自己沒膽量悔婚在這裏跟自己咋呼。

“顧小柒，你最好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

“高高子上的楚公子，我怎麽敢把自己當回事呢。我不過是你買來的女人，我有什麽資格把自己當回事。”

顧小柒的語氣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惱怒，而是一片清冷。杏眼裏除了陌生和淡然之外，什麽感情也沒有。就好像她是在跟一個陌生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在說話。

這樣的顧小柒把楚亦歌的怒火更淩冽的點燃，胸口的位置悶悶的，帶著疼痛和憤怒。

他對她百依百順對她寵愛有加，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可是到了最後卻不落好。天底下有那個女人能夠得到他楚亦歌這樣的對待？怕是就連當初的顧亦柔，也不過如此。可是顧小柒竟然一點都不識相，妄圖改變他所決定的事情。

“我楚亦歌的女人，從來不缺你顧小柒一個。”

“是啊，我當然知道。所以，你去找別人啊。那些女人，肯定巴不得做你公開的情人。”

顧小柒的眼神依舊淡漠，說出的話讓楚亦歌差點沒跳起來。

看來是自己對她太寵愛了，所以顧小柒竟然敢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

“顧小柒，你最好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女人倒貼的再多，也沒有你用起來舒服。所以，在我沒有厭倦之前，你最好什麽都聽我的。把你那些所謂的自尊收起來，你作為被買來的女人，原本就已經卑賤的沒有臉了。你……”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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